宫。

女帝燕轻舞，和女帝给罗九天配备的妃子们，乱成一锅粥。

不光是燕轻舞的肚子，突然胀大，所有怀孕的妃子们，肚子里的孩子，跟吹气一样，眼看就要出生了。

这，显然是早产，怕是要出事。

……

罗九天踏着轻盈的步伐归来时，看到了这一切，瞬间明白了。

恼羞成怒的天道，已经不是天道，而是一个下三烂，开始肆无忌惮地使用自己的权力，降下灾难。

“天道，你也太小看我罗九天了！”

罗九天拔出九天玄铁剑，便要开启斩天劈地的法力。

心念一动，还是先救下自己几十个妃子，肚子里的孩子再说。

……

七十二张鲛绡帷帐后，此起彼伏的痛呼声撕扯着空气。

怀胎三月的德妃腹部隆起如八月，雪白肌肤下凸起婴儿形状的鼓包，那些鼓包竟在皮下快速游走。

贤妃的肚脐渗出紫黑血水，将金丝软枕蚀出蜂窝般的孔洞；

最年轻的丽嫔蜷缩在角落，肚皮透明得能看见其中蜷缩的胎儿——那婴孩背生骨刺，正在啃食自己的脐带。

“夫君……”德妃染着蔻丹的指尖抠进床柱，檀木应声碎裂。

“孩子……在吞吃妾身的脏器……”

罗九天瞳孔深处亮起九色光华，天目神通穿透妃嫔们的肚腹。

三百六十道因果线在血肉中交织成网，每根线都泛着天道独有的鎏金光泽；他的喉间溢出冷笑，原来所谓天道败走时洒落的金雨，竟是钻入女子胞宫的诅咒。

“好个因果律的具现化。”

他并指如刀划破掌心，鲜血化作赤金符文悬浮半空。

“既然你要让我的骨肉成为灾厄，本尊便教他们生来即破劫之人。”

九道灵力光柱冲天而起，穿透三重宫阙直入星海。

罗九天额间浮现混沌道纹，虚空中有梵唱与剑鸣共鸣。

他将染血的手掌按在德妃腹顶，星辰灵力如银河倒灌。

“以九天之名，赐你等破妄星辰体！”

德妃的惨呼骤然变成清越凤鸣，腹部透出璀璨星光。

皮肤下游走的鼓包化作星图轨迹，胎儿的啼哭引动北斗七星垂落光柱；当浑身流转星辉的男婴破腹而出时，他掌心握着的脐带已化作银河锁链。

贤妃腹中黑血突然沸腾，死气凝结成鬼面扑来。

罗九天双瞳化作阴阳双鱼，生死灵力构筑轮回通道。

“黄泉开路，赐你寂灭往生瞳！”

女婴睁眼的刹那，万千厉鬼在瞳孔深处灰飞烟灭，她啼哭着抓住一缕残魂，那魂魄竟重聚成仙鹤模样。

……

最棘手的丽嫔腹部已近乎透明，骨刺穿透子宫扎进脏器。

罗九天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时空灵力扭曲了产床周围的法则。

“逆转胎元，赐你虚空不灭骨！”

胎儿背上的骨刺突然绽放混沌青莲，将整个子宫包裹成独立时空；当啼哭声响起时，方圆十丈内的宫灯全部静止在将熄未熄的刹那。

七十二位妃嫔的痛呼渐次化作惊喜的啜泣，寝殿内龙凤和鸣此起彼伏。

抱着星辰男孩的德妃突然惊呼。

“陛下快看！”

只见所有婴孩的脐带自动断裂，在虚空交织成金色棋盘，赫然是罗九天与天道对战的残像。

“好孩子们。”

罗九天割破手腕，将鲜血洒向残像。

“这棋局，天地为盘众生为子，为父教你们如何——”

血珠落在棋枰瞬间，婴孩同时啼哭，哭声竟凝成实质化的道则锁链穿透云霄；万里晴空突然裂开血色沟壑，天道意志化作雷霆轰下。

新生儿却在此刻手拉着手浮空而起，星辰男孩引动北斗罡煞，往生瞳女婴目射轮回神光，不灭骨婴孩展开混沌双翼。

当他们的力量汇聚成鸿蒙初开的原始道光时，天道雷霆竟如冰雪消融。

……

寝殿外传来沉闷的碎裂声，钦天监浑天仪上的二十八宿同时崩裂。

罗九天望着在道光中嬉戏的孩子们，指尖轻触女婴瞳孔里新生的六道轮回：“现在，该轮到我，给你出难题了。”

琉璃瓦上的血雨突然倒流回天际，在云端凝成巨大的血色“劫”字。

但这次，破碎声是从九霄之外传来的。

血色“劫”字炸裂的刹那，地脉深处传来九幽黄泉的呜咽。

罗九天突然按住心口，玄铁剑鞘上盘踞的应龙纹竟渗出金血——这是当年他流出三升鲜血，铸造的人道之灵。

“陛下，地火……”

丽嫔突然指着自己正在消散的裙摆惊叫，那些金线刺绣的牡丹，正逆生长成带刺藤蔓；众人脚下的金砖开始坍缩，露出万丈深渊下沸腾的法则熔岩。

皇子公主突然手挽手围成星环。

身负虚空不灭骨的七皇子张开混沌双翼，将熔岩翻涌的裂口笼罩在时空结界中；大公主的轮回瞳里浮现六道磨盘虚影。

“地脉在反噬天道残留的怨念。”

话音未落，九条被污染的主龙脉破土而出。

这些本该守护山河的灵脉，此刻浑身布满流脓的天道咒文，龙睛里翻涌着混沌黑潮。

最小的安宁公主却拍手笑道：“大泥鳅洗澡澡！”

她腕间的银河锁链突然暴涨，竟将三条龙脉捆成发辫状。

“小妹当心！”

二皇子掌中星图骤亮，北斗罡煞化作七柄巨剑钉住躁动的龙首。

但被贯穿的龙脉伤口处突然喷出黑色因果线，每条线都缠绕着历代人皇的残魂。

罗九天瞳孔收缩，那些残魂心口，都插着与他额间相同的混沌道纹。

最年长的残魂突然睁眼，声音像是锈蚀的青铜器在摩擦：“逆天者……终将被……反噬……”

“聒噪。”

三皇子背后的混沌青莲骤然绽放，莲蕊中伸出无数透明触须，将残魂与因果线尽数吞入虚空。

他鼓着腮帮子打了个饱嗝，头顶竟浮现出初代人皇开疆拓土的记忆画面。

地脉熔岩突然剧烈翻腾，凝结成三万六千柄血色长矛。

贤妃怀中的女婴突然啼哭，泪水坠地化作忘川河水，将熔岩长矛冲刷成遍地红莲。

她抓着母亲衣襟呢喃：“疼……爹爹……疼……”

罗九天猛然转身，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分裂。

天道最后的诅咒顺着血脉回溯，将他映在宫墙上的影子腐蚀成千疮百孔的模样；每一处破洞都在滋生新的因果律，试图重构被斩断的天命枷锁。

“想要本尊的命格？”

他竟勾起嘴角，反手将玄铁剑刺入自己影子的心脏。

剑刃穿透虚影的刹那，整座紫宸殿突然褪去颜色，化作水墨画卷在时空中飘摇。

皇子公主们齐声清啸，七十二道本命精血在空中绘成血色阵图。

阵眼处浮现的竟是他们初生时断裂的脐带，那些金色脐带此刻正在重组为贯穿古今的命运纺锤。

“以我血脉为经纬。”

罗九天握住纺锤的瞬间，满头青丝尽成霜雪。

“以众生愿力为梭。”

地脉熔岩突然静止，翻涌的黑潮中升起无数光点。

那是田间老农祈祷风调雨顺的烟缕，是边疆将士思念故里的月光，是深宫女子抚摸孕肚时的微笑。

每缕人间烟火缠绕在命运纺锤上，就将血色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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