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的路两侧是一尊尊由小到大羽翼纷飞的青鸟雕像，链子衔接着雕像底座，形成两侧围挡。

靠近祭台的青鸟雕像，已经从刚开始的展翅状，变成了收拢羽翼垂首聆听的模样，高度甚至越过了祭台上摆放的大鼎，遮挡了通向祭台石阶的部分视线。

胖子他们是随人群走到的祭台两侧，离祭台还有一段距离，可以近距离观摩祭台上的东西，但有雕像遮挡视野，并不能看见祭台的正前面的路。

黑瞎子的话犹如当头一棒，彝器是干什么的，这就差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喜庆场面胖子已经不做他想了。

当然过去在黑瞎子他们这种活得久的人眼里并不是什么值得介怀的事情。

不然他也不会大大咧咧的讲出来，像他们这种人往往更在意当下，和未来。

不过话虽如此，但真的让他们家瓶仔直面这种场面，也过于残忍和……荒诞了。

这是几千年前被掩埋进历史洪流的画面，是没有被任何文字详细记载，只存在于“传说中西王母研究的是伏羲人蛇共生的长生之法”这句话下的岁月。

没有人能想到这句话所包含的画面，会是这种荒诞的展开。

这让谢雨臣都不知道现在该开口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了，他只能沉默着看向张启灵。

小哥的表情跟刚才比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点漆的眸子在快速扫视，像是在观察祭台四周，又像是在找那个人。

“不可能啊！一哥和西王母有仇！”胖子一口否定，他着急上火的模样比张启灵这个疑似恋情被插足的本人还急切，“他不可能答应她！！”

“那不一样，这祖宗现在可是受制于西王母的。”黑瞎子挑眉，“心里肯定是不愿意，但有些事身不由己，这不是他答应不答应能解决的，不过也说不准。”

他话没说死，虽然现在这祖宗的脾气就可见一斑了，但谁说得清楚年轻时候这人会不会愿意忍辱负重的和西王母演一场呢。

胖子倒是仍旧斩钉截铁道，“假的也肯定不会，一哥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啊呸！蛇！”

黑瞎子没搭话，他个头高，在西王母国这一众缺胳膊少腿身形佝偻的人群里算是鹤立鸡群了，视野没有一点盲区，只除了场地中央那条通往祭台方向的路。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去那看看。”他指着那边被雕像围拢的路，只从雕像颈部缝隙处看见人影攒动，和那一闪而过熟悉的发饰，“那边有人过去了，应该是哑巴家那位。”

胖子蹦了两下没看见黑瞎子说的一哥，当即从人群里三两步飘出来，蹲下身子，伏在地上，果然在青鸟雕像那衔接地面，串着链子的两爪缝隙处看到了熟悉的红袍衣摆。

“是刚才一哥穿的衣服！一哥他肯定在那！”

张启灵领头，他们背后灵四人组绕过了人群，直奔祭台中央。

甬道旁没什么特殊布置，穿过青鸟雕像，就看见站在两侧脸上画着各色纹路的守卫，以及那通向祭台的石阶旁对峙的三个人。

石阶下方是背对他们站着的风翊，以及落后风翊几步，身穿轻甲，腰悬佩剑，身形看上去比风翊还魁梧的女将。

而站在石阶上面向张启灵他们的那个，从着装就能看出来是西王母本人，杨回。

西王母国是母系氏族，女性的身形会更为高大结实，西王母又是首领，虽然埋头研究生物实验，眉眼阴郁，但身形却并不瘦削，此刻居高临下，更显得气势凌人。

“那个应该就是玄女吧？”谢雨臣看着站在风翊身后那名充满野性美的女将，他也不太确定，但西王母麾下有记载的就只有这么一个有姓名的下属。

张启灵他们离得不远，能清晰的看见祭台附近每个人的面容，甚至急性子的胖子都已经窜到石阶上给西王母来了一套空气王八拳了。

谢雨臣的猜测还没迎来答案，那名被他们认做是玄女的女将已经率先拔剑横在了风翊颈侧，周遭面上鬼画符的守卫也持着锁链一拥而上将人团团围住。

“这他娘的是哪一出啊？”胖子傻眼了，立马就想上前帮忙，可惜根本碰不到，他的身体直冲冲的从人群中间穿过去了。

祭台下的守卫动作十分娴熟，这一幕像是演练过很多遍，几息间处于包围圈的风翊就被锁链卡死了四肢，成了阶下囚。

“他们……谈崩了。”谢雨臣不好直说风翊拒婚，而且看样子是拒了好几次，只好换了个大差不差的形容词。

黑瞎子这边死命摁住明知是幻觉还是控制不住想拔刀上前的张启灵，“哑巴你冷静点，这祖宗全程连挣扎都没有，他肯定猜到会是这种后果了。”

“这都是发生过的事，你现在就是冲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你不想知道他后面经历了什么吗？”

其实黑瞎子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有关过去的幻觉，在所有旁观幻觉的人空手进来的前提下，哑巴的刀也能跟进来，他只能将其归结于出现在幻觉中的某位祖宗的偏心。

谢雨臣拉住胖子也开口劝了两句，幻觉这东西有时候在情绪起伏过大的时候，身体的保护机制会有所反应，很可能会强制清醒。

胖子嘴上骂骂咧咧到底也安静下来，几人刚想跟在押送风翊的守卫身后，就看见前面的守卫队伍里混进个熟悉又格格不入的身影。

“天真！”胖子看见那道突兀出现的身影，当即喊了一声。

前面直接扎进人堆里的无邪还没适应突然转换的幻觉场景。

他寻声回头，即便知道是这是幻觉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口，“胖子？！你们怎么在这？”

ps：

胖子：一哥不可能和西王母成亲的，他们之间有灭族之仇，别说是西王母了，就是仇人后代都不可能！爱上仇人这种事只有天真买的那些盗版光盘狗血剧里才会出现！

无邪：胖子你丫少来，明明是你自己买的！

张·祖上有仇且不比灭族轻·启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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